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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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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时,从音响里,他听见乔抒白的心跳声。乔抒白的心脏十分健康地跳着,像人体视频教材里那么健康,展慎之几乎能感受到乔抒白体内那颗红色内脏的收缩。

先有一阵怪异的搏斗声音,而后电锯声响起,跳舞女郎案件的凶手很快就没有了声息。

方千盛打电话通知展慎之,找到了乔抒白时,压着嗓子说:“现场很惨烈。到处都是血。”

展慎之没听过方千盛这样的声音,像恶心、厌恶和恐惧夹杂在一起。

“凶手呢?”展慎之问。

“你问哪个凶手?”

“绑架跳舞女郎的人。”

“头被锯下来烧了,”方千盛说,“被这个……”他没有说下去。

展慎之想了想,问:“他受伤了吗?”

“还不知道。”方千盛走了几步,像是靠近了谁问:“你能走吗?”

“好像不行。”

展慎之同时从两个耳机里听到了乔抒白的声音。

一个是监视器的,一个是方千盛的话筒,乔抒白的说话声很清晰,但有些空洞:“他给我打了肌肉松弛剂,还有催情的东西。”

方千盛招呼同事过来,用担架抬乔抒白。同事好似有些发怵,都不声不响的,将乔抒白扶到担架上。

电梯停在就诊大楼的三楼,门打开,正对一条白色走道。

展慎之抬眼便看见方千盛靠着不远处的一间病房站着。他走过去,方千盛面色凝重,拍了拍他的肩:“暗道的橱窗里有十三具尸体,焚化炉里的灰烬挖出来了,正在检验。你怎么发现这案子的?”

展慎之透过病房的玻璃,看见乔抒白在床上睡着。

他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好像被擦洗过,但还留有些血痕,手背上打着吊针。

“他是星星俱乐部的舞蹈领班,何总介绍我们认识,”展慎之含糊地说,“他告诉我有女郎失踪,其中有他的朋友,我替他查了查。”

“……”方千盛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拍了拍展慎之的肩。

展慎之看着乔抒白的侧脸,问:“医生怎么说?”

“他在车上就昏过去了,医生检查的时候醒过一会儿,身上大体没什么事,但医生说他精神状况不好。”

“精神状况?”

方千盛点点头:“初步判断,可能有突发性的精神失常。根据他的说法,当时哈代压在他身上,他用偷捡的刀划伤了哈代的颈动脉,哈代爬到出口,又站起来,想先拿起电锯想砍他,但没拿稳,电锯失手,他就把电锯捡了起来。后来就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到处都是血。”

他顿了顿,拿起放在一旁铁架上的文档夹,递给展慎之:“案发现场照片,你自己看吧。”又提醒:“做好心理准备。”

展慎之翻开文档夹,翻看照片,目之所及,全是暗红色的血,床上,不锈钢桌上,电锯上,地面上。

血泊中扭曲地躺着一具被整齐地锯去了头颅的健壮躯体,像个没安装完成便被丢弃的中年人体模特。

乔抒白白衬衫染血,缩在行军床上,头埋在膝盖间。头发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仿佛被当场逮到的罪犯。

翻完手里的照片,展慎之听见方千盛又说:“阿明正在星星俱乐部调查,同事都说他手无缚鸡之力,性格很温顺,被欺负也从不还手。你和他关系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展慎之看了一眼病房里躺着的人,看向方千盛:“你有别的看法。”

“也不算有,”方千盛耸耸肩,“私下说说,我觉得他不像精神失常,更像有预谋的复仇。根据死者的养子说,他们进密道只过了二十五分钟。”

“二十五分钟,”方千盛手搭在铁架子上,请敲了敲,“划伤颈动脉,把头锯下来,扔进焚化炉烧了,这是什么概念?他至少很冷静。”

展慎之没有接话,又翻了翻照片。

如果要说展慎之觉得方千盛的怀疑毫无道理,那是假的。

原本对于罗兹坠楼一案的结论,展慎之便已并不认可,而今天已乔抒白第二次在命案发生时扣起扣子。

如果是为了遮住监视器,方便私下行动才扣起来,反而说得通。

但——乔抒白其实没方千盛揣测得那么复杂,他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却努力过头的人。

乔抒白的行为总源自冲动,又总因为太过努力而倒霉。

从大胆地拦下展市长的车开始,乔抒白就一直是横冲直撞的。

为了钓出软件上的嫌疑人,他穿吊带拍下艳照;有一线希望,就对着镜头那边的人摆出对方想要的下三滥的动作;对俱乐部的人撒各种各样的慌,说些夸张的大话;不顾展慎之的约束,第三次踏进安德烈家的门。

乔抒白是粗野的,柔弱的,原始的,是漂亮的,未经教化的,也是真实的,坦诚的,像一枚肉中全是沙粒的蚌,在海里敝帚自珍地、不体面地逃窜着,惊险地躲避取珠人的网。

唯独对于展慎之一个人来说,可能他的沙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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