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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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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狗冷静地看了他一眼:“好。这事很短,在我十一岁那年,跟殷殷养狗的时候差不多大。”

丘平很不乐意:“又讲小学那种幼稚初恋?不爱听。换个别的。”

“跟恋爱没关系。”

“对啊,你十一岁不是还被关在圣母院吗?”

“等等,”丘平抗议道:“不是恋爱算个球的分手,pass了,讲另一个。”

殷殷:“是你说讲什么都行,老板别管他,讲讲你在圣母院的事。听说你小时候被拐卖了,拐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叫大豁牙。我不是被关在圣母院,大豁牙常常带我出去,去其他村,去镇里,去县城里。”

麻殷来了兴趣:“那时候人那么猖狂,带你到处跑?”

“他不是人,是我自己走进桃林,误打误撞来到圣母院。刚来的时候,我有想过要回家,但他不让我走。他也没关着我,圣母院的门从来不锁,是我年纪太小,出了门,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一段丘平倒是没听过:“那不还是拐带吗!非法囚禁儿童啊。他不要赎金,又不把你卖了,他想拿你干嘛呢?”

“我可以帮他忙。”

麻殷道:“肯定不是好事。圣母院附近没地,没矿,那时候也不兴做民宿,他靠什么生活!”

雷狗做了个插门开锁的手势。丘平恍然大悟,原来雷狗的手艺是童子功,打小跟着大豁牙入门盗窃学回来的。“他带你去镇上偷东西!他妈的,带个孩子做犯罪掩护,可比人还坏。偷不到就没饭吃了吧?”

雷狗摇摇头:“那没有,我从没饿过肚子,遇到好吃的他都让我先吃。那时候治安挺乱,我们小偷小摸,警察也不使劲抓,弄点吃的玩的很容易。”

“那人不是个教士吗?”

“他是个教士,他说,没有教徒的教士,等于无业游民。他是个孤儿,被之前的教士收养,一直住在圣母院。后来搞运动,教士全走了,教堂也荒废了,他没地儿去,一个人住在这里。”

麻殷道:“几十年孤身一人住在圣母院,也是个传奇了。”

“大豁牙没念过书,不会正经手艺,没有赚钱的营生。隔几天他会带我去镇里或市里‘扒门’。我们一般拿点吃的用的,还有桌上的零钱,不敢拿太多,怕被逮捕。有一次我们闯进了一个楼房,挺新的小区,住在那里的人经济条件都好。我们进了门,看见有个小孩在做作业。这家留了个孩子,大人都不在。孩子比我小点,见到我们喊了一声。大豁牙骗他说,我们是来修地板的。这孩子挺机灵,不说话了,大豁牙知道大事不好,把孩子绑起来,嘴里塞了手绢,防他大喊大叫。他不是干这事的人,手都在发抖。”

雷狗讲的云淡风轻,丘平和麻殷听得惊心动魄,入户绑架和偷东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抓住了得判个十年八年的。麻殷问:“你害怕吗?”

雷狗嘴角微翘:“不怕,我对大豁牙干什么没兴趣。我坐了下来,看小孩写的作业。我看的也不是作业,是上面的图画,在圣母院几年,我很久没看过书了,觉得很新鲜。我坐下来一页页翻,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大豁牙跟小孩讲了很多话,解释说他不是坏人,还给了他糖果,反正挺蠢的。”

丘平已经猜到后来的结局,“后来大豁牙被抓,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这小孩。”

“没错,当时我们一进门,见到有人,就该跑了。可能是报应吧,我们不但没跑,还脑子进水进去绑了那个孩子。绑了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一个劲解释说不会害他,屁用没有。”雷狗说完这些话,看了看圣母院的外墙,就像上面写着台词,他忘词了,得看看才能说下去。但圣母院墙上什么都没有,它的过去了无痕迹。

这是丘平听过雷狗讲的最长的一段话,他感慨道:“你说分手,原来是跟大豁牙‘分’,耍赖呢嘛。”

雷狗笑:“那也是分手,我没离题。”

“继续继续,别理他。后来怎样了?”

雷狗道:“后来……我们从楼房出来,回了圣母院,值钱的东西、吃的喝的,全都没拿。大豁牙就拿了一样东西。”

麻殷道:“作业。”

雷狗:“殷殷脑子真灵。”

两人碰了碰杯,一起干了杯中酒。雷狗接着说:“大豁牙不知道什么是作业,他当是图画书,偷回来送给我。他说,你喜欢就拿去看。那天天快黑的时候,他拉着我穿过桃林,到了村口。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就对着村里喊了声:‘孩子回家啰。’然后跑了,跑得比兔子快,霎眼就不见了,村民来到村口的时候,只看到我一个,傻子一样站着。”

丘平视野模糊,才发现眼眶润湿了。或许因为身在圣母院,大豁牙的形象格外清晰:是个蛮丑陋的中年人,孩子一看就起戒心的面容。不善言辞,不怎么识字,可能会背大段的圣经,甚至每周会做弥撒,但从来没人来听。没有信徒的教士,扔下雷狗后,自个儿回到空无一人的圣母院。

“后来你没找他吗?”麻殷问。

“我回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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