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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0-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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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紧急救治,允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无法确定什么时候会清醒,医生说幸亏子弹可能在行进中受到阻碍,因此并未深入脑部,重要部位皆无大碍,向辰弦虽松了口气,不久前的焦焚已被一连串的奔波逐渐缓和,但这是因为他其实茫无端绪,那些连贯一气呵成的动作都是在无意识下做的。

待允必的情况稳定后,在雪家决议下,将允必送回国内治疗,向辰弦作为随扈一併回国。

由于允必身分特殊的缘故,消息早已被封锁,只有相关人士才能来探视,除了开头几日有亲人至现场探访,其馀时间,整日几乎仅有向辰弦一人在她身边。

虽说允必暂时无生命危险,不过如果没有甦醒,很有可能因为併发症而有生命危险。

床头几上的雪滴花已然枯蔫,好几片白皙的花瓣零散于桌面,雪滴花是六出雪家的代表花,因为其不畏清寒,傲然开花,它的花语是:「希望、生命力强、勇往直前的力量。」

但象徵希望力量的雪滴花业已萎谢,向辰弦坐于床边凝望着不省人事岑寂熟睡的允必,在他面前,她不曾如此安静,动不动就是拉他拽他掖他,动手又动口,嚼舌碎嘴不在话下,什么五花八门的招数尽出。

「傻瓜,还说你不危险。」他轻握她的手,再也抑制不了凌汛般的暖柔破闸而出,放尽悉数暖流,他无力再限制每每攒动争相溢出的柔意,任其随意流淌,哪怕他无法再收拢整池的柔情,不知能否倾注进允必的心房。

他后悔没有横下心径直将允必揽进内心最深处,他可能永远无法向允必告知他的心意,他可能永远无法实现对她的种种诺言,他可能……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啊!

在他漫漫难行的长路上,他首度感到如此无能为力,更甚于当时被迫藏身,以及由于创伤引发的右手症状,面对生死,他是如此束手无策,倘若天人永隔,再想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永远挽回不了既成的错过。

悔之已晚,即使在他生命中有无数懊悔,但皆无法与之比拟,他始终不知道允必已悄然进驻他心,成为支撑他身负重责危难的一盏明灯,他却踟躕犹疑,怀疑自己没法维护这盏打亮他的灯。

纵使他不曾仔细端详允必因他而自信的容顏,不曾审慎倾听她为了他好据理力争的絮语,不曾周密感受她对他的情有独钟无怨无悔,他不曾详悉领受她执拗予他的助力。

他怨恨自己的坚持,自己的漠视,不断的推开她,他意识到将她置于远处反而更加艰险,只有放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好的保护,他终于明白,但不知道是否为时已晚,无尽无休见允必昏睡着,即使表面看来她正安稳的沉睡,但他知晓,反之,她正竭尽全力奋力挣脱昏迷不起的状态,她正和死亡做着斗争。

只能看着她,间接安予她力量的他害怕再也没机会挽回曾经的错过,他的瞻前顾后,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在我面前,我却无法告诉你我的心意。

那几乎侵蚀了他的脉衝再度席捲而来,他的心许久没有这么狠狠的抽痛,他以为此种感觉已深入他的骨髓和他融为一体,即使那痛楚復突击,他感受不到什么,然而他错了,他仍然推不开那一身的沉痛,就算他不以为意,将它深匿于最底处,它依旧存在。

这一刻,他总算拨云开雾明白他怎么也甩不开此辛慟,他不再刻意掩蔽,任凭心如刀割的沉惻宣洩瀠洄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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