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提醒你吗陈总你现在已经超出做兄长的本分了”(1 / 2)
明澹第二天醒的时候,孟明游问候的消息已经来了。
她没什么兴致地回复,手指按着屏幕,断断续续地点,很简短地回复了他消息,她昨天讲的话的确如兄长所说,本意是要刺激他。
刺激他做什么呢?
明澹捂住脸。
刺激哥哥,是要做什么?要让他承认什么,要和他做什么,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想和自己的亲生兄长在一起吗?想跟自己的哥哥做爱吗?想和他像梦里那样背弃伦理吗?
孟明游吃饭时随意讲起的话忽然在此刻回想——“亲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不是吗?”
明澹下床洗漱,麻木地处理自己两腿间湿腻的液体,然后下楼。
阿姨还没来,但哥哥应该已经去上班,她去沙发上,探头看自己丢在那里的东西,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不晓得昨天的她是怎么想的,也不清楚她到底期待事情要朝什么方向发展,其实细数起来,她知道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有胡乱的猜测,从侍者断续的几句话里。
她捂住脸。
“斐斐。”
明澹猛地一惊,回头去看,陈淙月站楼梯上,低头看她:“起床了?”
“哥哥还没去上班吗?”
“没有,时间还早。”
陈淙月语气平淡:“今天有什么安排?”
他轻笑了一声,讲出的话似乎是抵着牙关:“和你的那位男朋友。”
明澹今天没有什么安排,也因为昨天的试探而不太敢跟陈淙月对视,她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眼皮,慢吞吞摇头:“没有,没什么安排。”
顿一顿,才补充:“还不是男朋友,哥哥,我昨天只是随口一讲,你不要总提这事情。”
“抱歉。”
陈淙月很快道歉,嘱咐她两句后,起身出门。
临走的时候,他站定,深吸一口气:“斐斐,如果有心事,记得要跟我讲,不要把自己憋坏——我永远都会是你哥哥,不管你做什么、喜欢谁,爸妈不在,我是你最亲的亲人,永远都是。”
“爸妈在的时候,哥哥也是我最亲的亲人。”
对父母有些埋怨的话脱口而出——明澹自己都有些意外,她从没讲过这话,从小被冷待的人就会习惯逆来顺受,因为抱怨撒娇无用,所以不做无谓的举动。
她抿紧唇,咬紧牙关,然后被陈淙月快步走过来,抱在怀里。
“你真的没问题吗,斐斐?”
手指扯紧他西装,明澹咬着牙关,不敢讲话,她不敢确定,百感交集,担忧一不小心讲出心里话,会让自己失去哥哥这个最亲的亲人。
于是把泪痕蹭在他西装上,然后把人推出门:“我没事,哥哥去上班,要迟到了。”
陈淙月走得很不安心,眉头一直皱着。
明澹一定要他去上班,推着他走出去,整理好表情,神色如常地跟他告别。
他走后,明澹靠沙发上,目光放空又放空,最后坐起身,自己打车去墓园。
失去记忆后,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看父母。
她不太习惯以这样的形式与父母相见,尤其他们对她笑得难得和煦。
他们在她出生后已经很少再这样恩爱地依偎,也很少会对她这样微笑,明澹摸一摸那照片:“如果我当初能被你们多爱一点,现在会不会……”
唇动了动,她讲不出来,父母的目光温和,她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只觉得讽刺万分。
明澹蹲下来,抱着膝盖,低低哭起来,天也下雨,冷冰冰的,她哭得恍惚,直到头顶有人举起一把伞。
她抬头,泪眼朦胧里,几乎错认成是兄长。
“哥哥?”
“明澹。”
冷淡的语调,孟明游递来纸巾:“我不是你哥哥——你希望他来?可惜他没来。”
“孟医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孟明游站着,为她举一把伞,目光寡淡地瞥向不远处:“今天是我母亲忌日。”
明澹哑着嗓子道歉:“抱歉。”
“邀请你去喝一杯会太冒昧吗,但你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喝醉了忘掉一些事情,会是很好的选择。”
雨丝斜飘,明澹冷得紧抱着手臂。
孟明游递过去伞,要她举着,脱了身上大衣,披在她肩上,看她低声安慰自己,并为她冒昧的询问而真诚道歉。
他垂下眼。
他的母亲并非死于今日,也没埋葬于此,这世界上没有很多巧合,多的是处心积虑——他在早起后看她来到这里,于是一路尾随而来,但他的谎言并不容易被拆穿,因为显然她对他不足够关心在意,尽管道歉很诚恳,却没有多问一句的意思。
宽大的衣服裹着明澹瘦小的身体,他瞥过,想的是她在雨里靠着墓碑,哭得凄惨可怜的样子,依稀又是五年前,急诊室里,血腥气和消毒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他被她牵着衣袖,在心里陪着她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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