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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的父亲早死,母亲在他十岁时改嫁,也许他家香火单薄,阿虎的叔公未过十九就病倒床榻,前段时间终于去世。

阿虎这个人却像是阎王生死簿上漏写的一笔,从小生龙活虎,力大如牛,生得见状魁梧,鲜少生病。

于是,他像沉默的劲松,在很小的年纪就托举起一家的人。

因为母亲的“不忠”,最初被抛下时,祖母很少给他好脸色,把儿子去世、儿媳抛子的恨和气全撒在他身上。幸好阿虎皮糙心也“糙”,并不把祖母的冷眼记到心里。他看着家里米缸一日日下去的米粒,和祖母盛出的越来越稀薄的白粥,知道自己若是继续待在家里,早晚饿死。于是他在十岁时萌生出打拼之志,不为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只为一家糊口,维持生计。

阿虎并未读过书,他自知自己“头脑简单”,擅长出蛮力,他从为粮油店搬卸比自己更重的米袋,到一个光着膀子卖命干活的纤夫,人生发生转折,全因得遇贵人。

他让叔公能够在港岛上好医院病床上吃进口药数年,而非如蜉蝣一般死在十九岁的病榻;他让祖母苦难大半生却可安享晚年,临终前再无白眼,而是对他说出“好仔,同你老大好好干”的话语。这些,也全因得遇贵人。

他混迹鱼龙混杂市井之中,性格多有改变,习惯黑道行事风格,做事狠些没有关系,幸好一颗心火热仍如明镜。他们咒骂叛徒,他却只看得见一个救他于水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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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珍妮从学校出来时心中就隐有不安,总后悔今日出门没有看好黄历,本想借学校不远处的电话亭给柯景政通个话问他平安,又想起这两日电话卡欠费,真是哪也不顺。

珍妮还在担心柯景政是否突遇不测,却未想到自己刚出校门就看到两双擦得铮亮的黑皮鞋挡在了自己面前。

原来竟是她不走运。

周珍妮连头都没抬,转身就要向反向离开,再次被人拦住去路时,她在心里怒骂自己真蠢,应该回学校才对。

可是看到来人,又觉得自己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

她这几步动作间,面前就围了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打手和保镖。瞧这一丝不苟的穿着,有哪家富人连做保镖的下手都要穿上阿玛尼?

她在心里冷笑,听到为首的男人叫自己“小姐”。

两年前从甄家高墙上跳下逃出去后,她此生便再也不会姓“甄”。

她以为自己说得够明白,断绝父女关系而已,甄华生那样冷漠冷血如蛇蝎的人,她并不相信他会挽留和心疼自己……也许她只是他向外界彰显自己是好daddy的小演员工具……毕竟她出逃时连连顺利,出逃后两年无人追查,她仍在圣保罗读书,仍出入港岛大街小巷,不过改个名字,却从来无人问津。

难道不是他默许自己的离开了吗?

珍妮用带着愠怒的目光射向来人冰山一样冷漠无情的脸,恍若透过他看向自己恨到呕血的甄华生,可是用的,却是一双和甄生一样狐狸般粹着凶狠的光的眼睛。

保镖并未有丝毫动容,只是颔首,“甄生的寿宴就在下月,您要回家了。”

他甚至用的是“要”,而不是“该”。果然是甄华生养出来的狗,讲话严丝合缝,充满强权意味,说一不二。

见她没有动作,带头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人上前架住她的胳膊。

珍妮好似应激的猫儿,激烈挣扎着叫起来:“滚开!我同他早就断绝关系再无来往,你们抓错了人!”

他们要寻的是一个能同甄华生演好父女情深的乖乖女,而她是一个恨不得手刃生父的不孝女。

周珍妮的力量自然是无法与几个高大威猛的成年男人抗衡。她就在圣保罗中学的门口,被几个人连拉带拖扔上了加长宽商务车,正是她幼时常坐的牌子,因为空间大,方便小时候的她蹦跳玩耍。只是,这当然不是她小时候常坐的那一辆,因为早在四年前,甄华生就把叶婧雯碰过的一切东西毁了。

周珍妮冷哼,真是可笑,那一夜大火,烧掉的珠宝香车,金块珠砾,不止十亿,熊熊大火,在天亮时在她眼里燃尽,她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个富丽堂皇却实为地狱的地方。

“我要尿尿!”女孩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车厢里响起。

几个人并没有因为她露骨的话而难堪,实际上,他们连回应都没有给她。

车子平稳地在马路上行驶。

“我说我要尿尿!”周珍妮又叫一声,声音中不满意味加重。

“珍小姐,我们一小时后回到甄府。”刚刚为首的男人与她沟通。

“我现在就要去!”

男人不语。

“我憋不住了!那我尿在车上好了……”

“司机。”男人终于叫停车辆。

车上没有女性,于是这个男人跟着她一同下了车。

车子正路遇一个大型商场,商场鱼龙混杂人声鼎沸,一旦跑丢,也许很难找到人。

也许是想到这一点,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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