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3)
郑鸣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怀揣着怎样的想法?
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寞,一定让她很孤独吧!那孤独是会上瘾的东西,品尝着那滋味,大约觉得这世上,她已站在云层之上,俯瞰众生了。
呵……
谨姝走出房门的时候,在努力回想当时郑鸣凰的表情,但模糊得很,根本拼凑不起来。
这不由让她有些恼火。
就好像自认为办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她原本还在为自己最终添力颠覆了刘郅的江山更感觉到松了一口恶气,猛地有一天却有人告诉你,你其实一直在原地打转,不过是徒劳挣扎,被人玩弄股掌之间罢了。那种感觉,叫人非常的……不爽。
谨姝依旧戴了幕蓠,昨日便说过,今日要出去转转。
一大早便有侍卫迎了出来,这次跟着保护谨姝的头领是李偃亲卫里头一个侍卫长,姓陆,单名一个仲,话非常少,眼神冷漠得可怕,但身手异常的好,早先也曾跟着李偃东征西讨,位至中军校尉,后来有次打仗不甚伤了眼,便再也没上过战场了,到现在似乎眼睛也不太好使,尤其一到晴天,几乎全盲。
不过这些年倒练就了一双极灵的耳朵,听音辨形、辨位,从不出错。
他带了七八个人,这会儿已立在中庭,候着,驿站备了马车,谨姝略微示意便钻了进去,上车的时候,又掀帘叫人去吩咐郑小娘子,叫她闷得慌也可出去转转,这几日天不大好,不合宜赶路,在此地逗留几日也好。
一个侍卫领命去了,过了会儿,又来了个侍卫,那侍卫身形高大,步履从容而坚定。
陆仲那张冷漠的脸上,顿时多了一层愕然,呆呆地瞧着那人一步一步走过来。
下意识要见礼,那人却给了他一个严肃的眼神,他忙敛了神色,揣摩着他的意思,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吩咐着,“起!”
旁的侍卫也都瞧了新来的这位一眼,但没敢多看,观察着陆仲的反应,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谨姝在马车里坐着,稚栎留下来照顾李偃了,涟儿陪她出来的,这会儿在她脚边坐着。她向来没什么话,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似的。谨姝便难免出神想起了旁的事,一会儿想郑鸣凰,一会儿想前一世,一会儿又想着这会儿在驿站的李偃。
思绪纷乱。
过了会儿,有人敲了下马车小窗的窗柩,谨姝掀帘出去看,李偃正笑看着她,低声说着,“孤亲自扶车护送的人,你是独一个。”
谨姝愕然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压着声音问他,“夫君怎么来了?”
李偃抬手在她唇上压了下,“嘘”了声,“装作不认得我,别露馅儿了。”
谨姝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会儿,“夫君别闹了,你那张脸,谁不认得。”
两个人便这样说了会儿话,马车就到布料店门口了。
驿站早派了人过来守在门口,这条路都封了,免得冲撞。谨姝便这样排场甚大地戴着幕蓠下了马车,李偃亲自为她放了脚踏,抬手扶她下马车的时候,谨姝莫名想起她嫁于他的那日,他也是这样立于马车之下,那时谨姝内心其实是极为震动的。
她笑了笑,因着他叮嘱叫她不要声张,故而没去握他的手,只把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腕上,弯腰走了下来。
李偃低头的时候冲她笑了一下。
谨姝抿唇亦笑了,指尖在他手背上轻点了点。
李偃随在她身后,瞧着她藏在幕蓠下隐隐绰绰的窈窕背影,轻“啧”了声。
他真是,着了她的道了。
就这么个小动作,他竟从心底里觉出几分满足和愉悦来。
杨八耳亦等在那里了, 他今早早早便侯着了,昨日得到吩咐的时候,他便一直激动,激动得浑身发抖, 早上站到这里的时候, 布料老板一开门瞅见他精神抖擞地杵人门口傻笑,还吓一哆嗦。
人生嘛,总是起起伏伏, 乍惊乍喜的。
上次错过了江东王那股懊悔劲儿,到现在终于缓过来的。
其实上次他帮忙把那哑巴抓住,就得了李偃的赏赐, 只是李偃忙着往玉沧赶, 他也没机会近前刷个脸。这回江东王的夫人,路过这里特意点了他的名, 于他这样的人,已是莫大的荣耀了。
说出去可以吹一整年的牛逼了。
杨八耳远远便看见一个小妇人,华衣严服,气貌端庄,身上又透着股青涩劲儿, 那种交混在一起的独特气质,发酵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虽则隔着幕蓠都挡不住。
杨八耳一时看呆了, 虽然很快他便回过了神, 亦很快低了头来掩饰自个儿的失态, 他还是很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微微后退半步,拜道:“小人杨八,见过夫人。”
他站在门口,谨姝方跨过门坎,她点了点头,侧头打量了一下这位号称耳听八方无所不知的人,不禁抿了抿唇。
这样的传说多半有着夸张的成分,但她心里亦隐隐期待着,他能对她有所帮助。
她淡淡颔首,“不必多礼,我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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