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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和良知吧。
霍芳年活了不到八十岁,不算非常长寿,但其中打拼的时间要长过很多人,留下的财产众多。
进门时,他们每个人就都收到一个册子,上面记录了今天要进行分配的所有东西,很有分量,甚至算不上册,可算本书了。
即便律师全部以一号、五号、八号由性别x证件号xxxx的xx继承的最简方式来表达,也读到口干舌燥。
真是辛苦,辛荷在原地微微动了动脚,心里这样感慨。倒不是为律师,是为自己。
霍芳年生前不喜欢他,没想到人都死了,还要折磨他最后一回。
霍瞿庭继财继债,是今日的主角,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这场遗嘱宣读越接近尾声,众人的脸色还是难看了起来。
到目前为止,除了霍瞿庭,几乎还没人得到霍氏财团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霍芳年死前,就已经想尽合法方式为霍瞿庭揽财,但那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且温水煮青蛙似的慢慢习惯接受了的,可也自认做足了孝顺的功夫,相信不拿大头,小利也会有一些。
事实却不尽如人意。
仍是那种闷感的痛,辛荷的不舒服在听到自己名字的同时达到顶峰,许多双眼睛看过来,他才开始后知后觉地回忆:信达、宏生和百隆,还有一些没注意的东西,后面跟着的名字是辛荷。
确凿的,这间房里只一个人姓辛,也只一个人名荷。
辛荷顾不上那许多双眼睛,只去寻找其中一双,漆黑深邃的、凝神看人时格外明亮,对辛荷来说,尤其特别的那一双他看着霍瞿庭的眼睛,继而又去观察他的神情,只在上面读到平静、冷淡和厌烦。
过不久,遗嘱宣读便正式结束,嘈杂声也在一瞬间达到顶峰。
早晨在等候室里属于富人通用的冰冷的神情此刻已经消失了十之八九,人人面上带着不忿与仇恨。
这时候,辛荷才明白跟着霍瞿庭那一堆安保的意义所在,他要是平常在霍芳年面前极尽低三下四之能的霍氏族人其中之一,说不准也要在今天由妒生恨,冲动之下就想取他性命解恨呢。
律师被团团围住,提出各种有理或无理的要求与问题,也有人意图纠缠霍瞿庭,可他脱身技能了得,恍惚一个眼花,便不见了人影。
辛荷慢吞吞朝门边走,耳边刚听见有人亲热地叫他小荷,手腕就被另一个方向的一人拖住,猛地一带,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紧接着被拖出了法院。
坐上车,辛荷与霍瞿庭面面相觑,霍瞿庭仍是那副退避三尺的模样,正襟危坐,开始闭目休息,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也不多言,歪到另一边靠在车窗,道:我要去澳门,送我到港口,哪个都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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