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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难为 第3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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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议倒是不打紧,不过是叫那些大臣委屈些罢了。可明年乃是三年一次的大朝之年,天下官员皆是入京朝觐,若是都聚在端门,史书上记上一笔,后人还不知如何笑话呢。陛下现下想来也正为此事发愁。”

自从那日贝贝死后,昏迷了一场,她对于许多零碎历史记忆也印象更深刻了些。这场大灾她是早有预料,可她却半点阻止的想法都没有,反倒是想着顺势就此设局迫景王就藩。

裕王知她做的手脚,却也只是问一句:“严家真会上折子请立景王?”

他们两人正对坐在书房临窗的榻上,面前摆了一盘檀木棋盘,一人执黑一人执白,一边下棋一边说话。

李清漪手里捏了一颗白玉棋子,看着下头的棋局,淡淡笑了一声:“严党素来狡猾,自然不会直接上折子请立景王……”

“严党素来狡猾,自然不会直接上折子请立景王……”徐阶端坐在小书房里,搁下手中捧着的青瓷茶盏,正一派淡定和自己得意门生张居正说话,“他们只会上书,以三大殿之灾为引,请陛下早立太子。”

一身青色长袍的张居正站的笔挺,犹如苍松翠竹,他面上神色极是疑惑,认真问道:“倘若如此,裕王居长,自当为太子。必是轮不到景王。”

“那又如何?景王所依不过是帝宠,犹如无根浮萍,本就无甚胜算。”徐阶看着尚且年轻的学生,微微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白须,轻声揭露真相,“严党他们想的怕就是,先立裕王,再废,最后再立景王。”

先立,再废,最后才立。

如此荒唐而耸人听闻之语,徐阶却是漫不经心的说出了口,好似茶汤一般的清淡,好似谈论天气一般简单。

“今上多疑,倘裕王得立,若有些许差错,不仅会被废,更是永无翻身之日。”徐阶轻轻掀了掀眼帘,目中精光一闪而过,口中言语清淡却已然显出朝中腥风血雨的内情来,“所以,严党上折子,我们也要上折子。”

张居正似有几分惊疑:“是谏言‘莫要轻言立储’?”

“不,”徐阶轻轻笑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出几分风轻云淡的笑意,言语之间却如刀锋一般锐利,直刺人心,“是请立景王为储。”

此言一出,张居正若有所悟,不由得微微颔首。他已然明白徐阶话中之意,刀锋所指何处。

景王之死(二)

皇帝确实是想立太子,也确实是拿不定主意要立裕王还是景王。

只是,等他看见案上那一堆折子的时候,立时就伸手一拂,直接把案上一叠子花花绿绿的折子给扫了下去,声音极其低沉却隐含雷霆之怒,叫人胆战心惊:“严家胆大若此,真真是可恶至极!”

黄锦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替皇帝收拾着地上的各色折子,暗暗叹了口气:这一半折子是请立太子,另一半则是请立景王为太子……怪不得皇帝这般生气呢。

皇帝本就是个被害妄想症患者,越想越觉得严家用心可恶——他们心里要立景王,偏不直接来,还要摆出大公无私的模样自己上折子请立太子,然后再寻徐阶等人上折子请立景王。谁不知道,内阁里面,徐阶对严嵩恭敬有加,言听计从,徐阶上折子肯定是严家那头教唆的!

由此可见,徐阶在内阁装温顺老实装得有多好,不说严嵩,便是皇帝都信了。在皇帝看来,严家这一招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皇帝疑心重又是个多思多想的,一时之间,越想越气,气得脸都涨红了。

黄锦连忙用坛盏端了茶水过去,这坛盏乃是皇帝御用,刻有“金籙大醮坛用”的字样,乃是皇帝日常用惯了的。

皇帝喝了口,胸中怒火稍稍下去了,冷笑道:“他们既然请立景王,朕就偏不如他们的意思!”他素来便是个倔驴脾气,因着大礼议那几年闹得,大臣们越是说东,他就越要往西。

先宪宗朝,百官在文华门前哭请,争慈懿皇太后下葬礼节,宪宗听从了;至本朝,两百余位朝廷大臣在左顺门跪请皇帝改变旨意,放声大哭,声震阙庭,皇帝不仅不听反倒更生怒火,直接便令锦衣卫拿人,四品以上官员停俸,五品以下官员当廷杖责,满朝皆是噤声,不敢再言,从此君心独断。

所以,在皇帝这里,群议逼迫是没有用的,反倒更要惹得他生出逆反之心。他今日先是被严家“险恶用心”气了个半死又见着折子上面整齐的请立太子、请立景王的折子,立时就起了逆反心理。他随手拣出一本搁置了很久的折子——这是宗人府谏言“景王渐长,不宜久留京都,宜早日就藩”的折子,往日里皇帝都是看一本丢一本。

今日皇帝正是气头上,索性提笔便批了这折子,又吩咐黄锦:“叫礼部和宗人府的人来一趟,景王就藩一事,是该议一议了。”

黄锦心里暗暗叹气却没有半句二话,知道这回景王裕王之争怕是已分出高下。他干脆的应了一声,随即出了门去传唤大臣来见驾。边上伺候的李芳耳里听了几句话,心里琢磨了一下,暗暗的使了个眼色给门口的小太监,自个儿借着出门拿丹药的功夫,悄声和那年轻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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