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2 / 3)
“脑浆都撞匀了!”顾小灯垂着脑袋兔子似地转到一边去,鬓发微乱,耳坠和面纱都随着假哭而细细抖动,看起来既是胡搅蛮缠,又是实打实的委屈透了。
他们两人的样貌本就格外出挑,方才一连串耳光已经引了街上不少隐晦的注意,现在蹲在街边周旋拉扯,更是惹来了更多小心的窥探。
顾小灯的裙摆曳地,抱着闪烁粼粼波光的银冠,蹲下来后腰和腿的弧线格外好看,他咿咿呜呜着,眼波流转,鲜活得一塌糊涂。
葛东晨软硬不得施,然而看了顾小灯半晌,看了街上行人好奇的眼神,竟意外体会到一种微妙的充盈感,脸上五指分明的巴掌印在这时成为了某种特别的勋章。
他想如果可以,他乐意顾小灯一直这样,豆蔻梢头十七岁,不受挫折和磋磨,永远任性妄为,骄横嚣张。
葛东晨脸上有些疼,低头问他:“真的不能喜欢我吗?”
顾小灯呜呜的假哭哽住,哈?
葛东晨想到前天得到的消息,想到往这里赶来的苏明雅,想到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而埋伏在不知处的顾瑾玉,甚至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关云霁。
他的神情带着被抛弃的迷惘,认真地问顾小灯:“不能施舍给我一点点喜欢吗?一点点就好。顾小灯,你的心能不能分成几瓣,分一点点给我,一点点就好。”
顾小灯抱着冠子想骂他,谁知听到了更惊人的发言:“你可以认定顾瑾玉当正妻,当我是你的妾。”
顾小灯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见鬼了一样瞪圆眼睛看他:“(⊙_⊙)”
葛东晨俯身而来,荒谬绝伦地补了一句荒诞至极的话:“实在不行,通房也可以。”
顾小灯这下是真说不出话来,他想起过去在书院里,葛东晨曾经开他和苏明雅关系的恶毒玩笑,当初他说苏小鸢是苏家安排给苏明雅的小侍妾,而他只是苏明雅的大通房。
他不知道葛东晨现在是怎么个能耐法,才能把这鬼话面不改色地认真吐露出来。
“……你有病吗?”
“多少男人三妻四妾,你一妻一妾不行吗?”
顾小灯被他的话震惊得透透的,对这人的底线清晰地感知了个大的,死变态果然不愧是死变态,以为谁都跟他一样离谱!
他慌忙撑地想爬起来,葛东晨却忽然伸手,俯下来隔着面纱亲吻。
耳边荡起耳坠击风的声音,顾小灯用怀里的银冠砸他,叮叮铃铃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葛东晨半跪在地上,抱着那损坏的银冠,侧颈被冠子的一角划出浅浅的一道血痕,顷刻落了血珠。
他抓住顾小灯层层叠叠的一角裙摆:“……求你了。”
银冠的流苏散了一地,后来被葛东晨尽数捡起。
顾小灯震惊得外嫩里焦,脑海里不时回荡那骇然的发言,他并不为葛东晨的示弱而放松警惕,小心脏反而越吊越高。
他这直觉还真没落空,葛东晨看似没事人的平静,回到据地之后却忽然握住他的手,脸上巴掌印仍然清晰,又重新挂回那标准的虚假微笑:“跟我来。”
葛东晨的笑时常让顾小灯想起十二三岁时的顾瑾玉,那时他就是这么笑的。人们脸上的表情能传达很多细致信息,但是过去的顾瑾玉、现在的葛东晨的微笑不会,毫无营养可言。
顾小灯刺猬一般把浑身的刺竖了起来:“你要干嘛?”
葛东晨低头来和他亲昵耳语:“只是带你看一出戏。”
顾小灯一个闪避的动作,腰身便被强硬地圈住了,挣动几下,葛东晨便环着他往上提了一提,让他脚尖离地:“要我把你抱到肩上去吗?”
顾小灯:“!”
他想起当初被他从顾瑾玉那儿薅出来的情形,被扛在肩上的感觉天旋地转的,自是不要。
葛东晨这会看着不太听话,他用纱布渗出血色的右手掌着顾小灯的腰,不由分说地环着他走进光线晦朔的密道,一走进去,一群黑眼睛的中原护卫们拖着一个人夹道等候,被拖的竟是苏小鸢。
苏小鸢此时不在关云翔那儿养腿,不省人事地被拖着,比上次看见的状况还倒霉些。
顾小灯吓了一跳:“你又抓苏小鸢干嘛?”
葛东晨轻抚他的发顶,附到他耳边轻笑:“他给苏家通风报信,托他的福,小灯只怕会见到最讨厌的人,你说他该不该杀?”
“我最讨厌的不是你?”顾小灯立即杠他,忿忿地躲他的手,反倒惹来他隔着面纱的轻抚。
葛东晨执拗地反驳:“不是我。”
说着又抱又拖地带着他往密道里走,顾小灯再要说话就被葛东晨伸手捂一捂,气得他一身的银饰越发叮铃乱响,不时就抬手扇他耳光,葛东晨不还手,还有心情笑。
顾小灯的面纱让他揉到皱巴,然而亲手打他只会让葛东晨越来越愉悦,甚至不如言语更有杀伤力。顾小灯郁闷不已,被捂了半路才发现了路况的熟悉,似乎是当日初到南安城走过的,目的地应当是葛东晨生母阿千兰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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