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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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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清晨的房间中一片寂静,空调静悄悄地送风,驱散窗外绿阴翳翳的郁热。

躺在病床上的柏恩手指忽然颤了一下,她有些无力地睁开眼睛,眼神茫然地望向天花板银色的鸢尾花花边。

吃力地移动着自己沉重的脑袋环顾房间,柏恩发现自己身侧正缩着在腰间裹着一层凉被的小姑娘,正紧紧抱住陪睡的小企鹅熟睡,小脚丫还光溜溜地露在外面,压在她的薄被上。

柏恩正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门把手忽然转动,她莫名一阵心虚,忙屏息闭上眼睛。

对方缓步走到床边,弯腰把小孩给抱进怀里。

崽崽似乎被这动静弄醒了,小手握拳揉了揉眼睛,半睁眼惺忪地望着男人,喃喃道:“爸爸……”

“嗯,抱你去隔壁睡。”徐献清轻声道。

她瘪了瘪嘴,不满地在他怀里乱动,发出吚吚呜呜的抗议声。

他拍了拍她的背,提醒她别乱闹,见她仍不收敛,只好将她抱得更紧一些,防止她翻到地上,“乖一点,妈妈等会儿输液,你会压到她。”

“那我、那我再睡一小会儿,爸爸你给我换好衣服再起。”崽崽闻言安分下来,打着哈欠,又闭上了眼睛。

徐献清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将她身上即将垂到地上的凉被撩起来,掖进她怀里,带上门出去。

门一关,柏恩立刻睁开眼,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才发现手背有些肿痛。

“……”她其实感觉自己目前状态还好,用不着输液。

门很快又被推开,这次是两个人低低的交谈声。

柏恩耳朵略有些耳鸣,但是仍能听出来另外一个人是陈秋延,不由得有些紧张,脊背挺得直直的僵在床上。

直到对方信步走过来,将药瓶器具全部摆放准备好,才握住她另一只没有扎过针的手,扎上了止血带。而后又用棉签帮她的手背消毒,冰凉到几乎让她毛骨悚然,外加一股熟悉的药水味,柏恩顿时有些绷不住地咬紧牙关。

偏偏对方动作不紧不慢,又进行了第二次消毒,然后动手将导管和针头内气体排尽,空气中细微水声格外明显。

陈秋延看着她的手背嘟哝道:“奇怪,皮肤怎么绷得这么紧。”

“不好扎?”徐献清问。

“嗯,容易把血管扎穿。”

陈秋延正想说幸好自己技术好,结果床上一直沉睡的人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护住自己的手,警惕地盯着他,声音发抖:“等等等等。”

病房内一时寂静异常,两个人全直勾勾地盯着她。

柏恩吞了吞口水,往后缩了缩:“怎、怎么了?”

徐献清眼神晦涩地盯着她两秒,倏然弯下腰,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床头逼仄,她只好被迫地仰头,任由对方抚摸她的额头,把她汗津津的额发都弄乱。

柏恩半眯着眼,觉得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便也没消耗力气推开他。

“还烧得厉害。”他撤回手,给她额头又贴了一块退烧贴。

陈秋延笑眯眯捏着针头对她道:“来,把手伸给我。”

柏恩立刻往徐献清这边缩,欲哭无泪:“不不不,他是一点都不专业,我真感觉好多了,吃点药就行。”

她血管细,从小打针、抽血,每个护士见了都唉声叹气。小时候有一回两只手被轮着扎了□□回,最后扎在了脚上,受了好一堆罪。她倒也不太惧痛,但是针头在皮肉下面搅来搅去,连带着她整个胳膊疼,一点都受不了。

徐献清扳回她的脸,看她尽管面色因为高热而潮红,但是眼睛扑闪扑闪,格外亮,开口道:“病得好厉害,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什么?”见他第一句竟然不是关心,而是责备,且柏恩莫名从他嘴里听出一丝轻视,不禁有些炸毛。但是她很快又冷笑两声,不理他的栽赃,双目一瞪,“你凭什么质问我,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是你大惊小怪,不仅非找人跟着我,还把我弄到这里来。”

“今天是几号?”他点了点她的鼻尖,反问她。

“17号呗。”柏恩不以为然,只以为是第二天早上。

“今天是19号。”

19号?柏恩木着脸反应了一会儿,视线飘移。

徐献清又问她:“十九减十七等于多少?”

摆明了提醒她昏睡了几天。

柏恩觉得他故意气人的能力真是一等一,正欲开口再说什么,手上忽然一痛,针头就扎了进去。她略一回头,看见自己单薄的手背被细细针头穿透,顿时感到一种被两面夹击、孤立无援的委屈感。

陈秋延将输液贴粘好,直起身调了一下输液泵,对她道:“别担心,只要今天烧退下来,之后就不用再输液了。”

柏恩苦着脸正想抱怨,脸又被扳回去,嘴里忽然被塞了一支体温计,堵住了话。

“量一下体温。”他动作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她现在手痛,身上也没力气,真想把嘴巴里的体温计吐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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