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獬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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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完澡,石羚胡乱捋了捋湿发。没吃早餐,腹中饥饿,顺手在自动售货机里拿了罐热巧克力,门牙一磕,就着小孔边喝边刷手机。

健身房早上人少,前台的小妹妹进来打扫,瞧见她热络打招呼。

石羚应付几句,抓起吹风机呼啦呼啦地吹头发。

春雨连绵数日,噼里啪啦沿伞骨往掌心渗透。致使她不时换手,加快了脚程。

明法楼外种了成片的夹竹桃,四月风光正好,粉白花瓣迎雨招摇。

苗珠一身红裙堵在门口。

“怎么一大早过来?”石羚掀开眼皮。

她抱臂,食指上下点了点:“上次你说的我认真想了下,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再谈谈。”

“晚点?”

“我等会有个庭审要回法院,接下来几天都没空,就现在。”

石羚睇表盘,点头道:“行,那去食堂,边吃边说。”

早八刚过,食堂也算空落。

粉冲的豆浆寡淡,石羚朝里面又丢了两包砂糖,苗珠一错不错盯住她。

“别跟看妖怪似的看我。”

苗珠拈起根油条:“你真的是……?”

“聂宝言。”石羚撑脸。

眉心皱紧,油条又撂回盘中:“怎么想都不可能,这不科学。”

“那是太不科学了。”

“不行,你得再说说关于我的事。”

“还想听?”石羚啃了口玉米,“我想想…你初中时候早恋,被你爸追着满小区打……”

“哎!够了够了。”苗珠干咳两声,及时打断,“那你怎么会变成石羚的样子?”

她犹豫一瞬:“我也不知道,导火索应该是那场车祸,而且我跟石羚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这些可能都是原因。”

“简直像拍电影。”

“一点儿也不好玩。”

苗珠抿唇:“你现在什么打算?”

晃了晃吸管,她挑开杯里的悬浮物:“我查到爸爸的死有问题……”

“聂叔叔?谁这么大胆子?”

“就是为了查清楚真相,我找到个帮手,具体的细节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上次高检的事也是无意之举,你别介意。”

“算了。”苗珠叹气,“有需要随时找我…虽然我不喜欢惹麻烦,但你家的事我不能不管。”

石羚眼瞳中聚起一丝笑,想到什么,又挠了挠耳朵:“嘶,我偶然看到高检……视频发你,你自己看吧。”

苗珠疑惑,戳开微信视频,见高庭申左拥右抱登时火冒叁丈,脚跟一抬就要去算账。

“你干什么?”

“混蛋,我要去阉了他!”

石羚急忙拦住:“不是要开庭?这种事以后再说,你刚调来滨海,别太意气用事。”

苗珠胸口剧烈起伏,望向她,半晌才平复呼吸:“……”

“冷静了?”

苗珠咬牙切齿地点头。

“能不能先对邢湛保密?他还不知道我是谁。”石羚摩了摩食指,“这案子不简单,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你没告诉他?我还以为……”苗珠话说到一半,又长吁了口气,“老古板认死理的,他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不可能一点感觉不到。”

察觉她探究目光,苗珠不无讽刺地补充道:“恐怕只有你自己看不到邢湛的感情吧,毕竟一门心思都在你哥哥身上。”

午休结束前闹钟会响叁遍铃,是邢湛定下的磨人规矩。

石羚趴在桌上,下巴枕着书,指头挑逗一枚山楂玩,饱满殷实的灯笼随她的动作原地打转。

心里始终盘旋苗珠的话,忍不住偷瞄对面。

邢湛仰头斜靠椅背,正闭目养神。

指针走到叁十,银色闹钟浑身一颤准时播报铃声,她急忙抻手揿灭。

从假寐中惊醒,邢湛摁了摁鼻骨,掀开条眼缝问:“半决赛你有想法吗?”

嗓音尚且带着浅眠的倦怠,脑筋却已经切进工作模式。

“啊?”她一时间没明白。

闹钟再次震动,石羚使了点劲关掉。

“明法杯我们也晋级了,最近有小组练,我想请你参加。”他站起身,整理衣襟。

石羚将那颗山楂丢进嘴里:“抽到了什么?”

“刑事诉讼,你有经验。”

最后一遍铃响不过半秒,直接被她搂进怀中:“可以。”

邢湛戴上眼镜,顿了下:“司机家属那边,我帮他女儿找了家基金会,往后治疗不会有大问题,总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人死如灯灭,他家人是无辜的。”

邢湛颔首,不再多言,抽出湿纸巾一寸寸仔细地擦拭指节。

倏地,有人敲门。

“请进。”石羚仰头道。

来人戴一顶灰色鸭舌帽,手捧纸箱,用肩肘抵住门框打招呼:“嗨,石羚!”

“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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