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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玲被父母公主一般藏在家里。剧烈的妊娠呕吐弄得她憔悴不堪。越是受苦她越是恨庄建非。几天来她病卧在床,把事情颠来倒去想了又想,决定抓住这个机会让庄建非及他父母认识认识她。

大道理谁都懂。说上几句,来它一套,对吉玲真是小菜碟。可现在不是虚伪迁就,光讲感情的时候,她还年轻,还有大半辈子要过。她嫁给了庄家,第一:庄家必须认可她,把她当回事。第二,庄建非必须把她当回事。

现在的情形正好相反:庄家没认可她,没把她当回事。

结婚只给了一千块,这是她这辈子的奇耻大辱。庄建非还舍不得撕掉那存款单,若是给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撕掉。金钱并不庸俗,它有时是人的一种价值表现。四姐下嫁老亏本的个体户,婆家给了她一万元办婚事。三年前的一万元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婆婆用红纸包了那一万元的存单,亲自塞到四姐手心里。这细节至今还在花楼街传为美谈。

有意思的是到如今庄家居然没来看望过亲家。吉玲知道母亲的脸面都挂不住了。大家都瞪眼看着,胡乱猜测。人不就是争口气么?不理睬媳妇倒也是他们的权利,但他们没权利小看老一辈人。

庄建非也没把她当回事。六个月的婚后生活她看清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庄建非倒不是轻视她,也不是看不起她,就是不懂男人的职责,不会疼人。

才六个月,他们就有一套起居程序了。

早晨起床,吉玲忙做早点,两人匆匆地吃。吃完各自上班。说声:“走啦。”

“门锁好了没?”

“锁好了。”

中午都在单位度过。

下午吉玲下班后去菜场,进门忙做饭,饭菜做好了忙做房间清洁等事。庄建非一进门说一句:“饿死了。”于是小俩口埋头吃饭,间或赞美一声:饭菜味道好极了。

晚上电视里有体育节目,庄建非就入迷地看。没有体育节目,吉玲独自看,一边织毛衣。庄建非则去房间看书。

十点多,就说:“睡吧”——这话随便谁说,接着便睡。

他们的夫妻生活时钟一般准确,间隔一天。是庄建非形成的这种规律,没征求吉玲的意见。

庄建非床上功夫十分娴熟,花样不少。每当吉玲不能心领神会,他便说他原以为花楼街的姑娘一定是很会“玩”的,看来花楼街空有其名,说了就嘿嘿怪笑。吉玲若说:我又没当过婊子。他就更乐。

吉玲并不空有其名。她才不是那种假正经说自己讨厌上床的女人,也并不缺乏想象力和创造性。可她还是跟不上庄建非。这令她心里生疑。她有一个年近四十的同事章大姐,她们是最好的老少朋友。吉玲把疑惑对她悄悄吐露

章大姐点拨吉玲:“这个还不清楚,你那口子是和风流大嫂睡过了。”

许多次趁美景良宵,吉玲盘问庄建非,庄建非总是支支吾吾混过去了事。吉玲再和庄建非在一块就有了隔膜感了。

他们婚后并没有认真避孕。吉玲每月都密切注意着行经情况。庄建非婚前倒挺注意,到了日期便来了电话。

“来了吗?”

吉玲在大庭广众下接电话:“来了。”

如果吉玲说没来,庄建非敏感极了,紧张地说:“怎么回事?”又叮嘱“注意观察啊!”那时吉玲总忍不住从心里涌出笑来。

婚后庄建非的兴趣明显地消退了。

这个月经期过了十天,庄建非毫无觉察。当超过二十天时,吉玲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怀孕了。

吵架那天清晨吉玲情绪倒是挺好。她想给庄建非一个意外的惊喜。她留了晨尿,准备送医院化验。她把瓶子放在庄建非拿手纸的附近。他既是医生又是丈夫,他会明白的。庄建非在厕所呆了一支烟的工夫,出来满脸喜色,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晚上回来我要好好地高兴高兴。”

结果晚上他一进门就看钟,说:“六点五十分开始现场直播。”

原来他从早到晚都是为尤伯杯女子羽毛球赛欣喜若狂。

所以吉玲不骂人拿什么解恨?庄建非从不吐一个脏字,他们庄家全都使用文雅的语言,这倒使吉玲的骂人话又获得了另一种功效,即报复。归根到底,法律明确规定吉玲是庄家的人了。庄家的文雅似乎不那么纯粹了。

这一切都与吉玲的人生设计相去太远。

她设计弄一份比较合意的工作,好好地干活,讨领导和同事们喜欢,争取多拿点奖金。

她设计找个社会地位较高的丈夫,你恩我爱,生个儿子,两人一心一意过日子。

她设计节假日和星期天轮番去两边的父母家,与两边的父母都亲亲热热,共享天伦之乐。

这!就这么简单实在。为此,她宁愿负起全部的家务担子,实际上她已经做了。可庄建非把她不当一回事。

这次如果庄建非不按条件行事,执迷不悟,她就和他离婚。吉玲的母亲一听离婚就变了脸。

“胡说,死丫头,离婚是不能随便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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