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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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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果然很漂亮。

肌肤是象牙美玉一样白皙莹润的颜色,肩膀胸膛舒展宽阔,腰身窄瘦,双腿修长笔直,肌肉薄而紧实,线条流畅优美。

两侧分明而精致的锁骨上下,他的伤痕也在日光之下袒露。

一共四处瘢痕,大小形状不同,却都是凹凸不平,像四只浅粉的蜘蛛,趴伏在他两侧锁骨的中央上下方。

手臂上她曾经留下的咬痕此时消了大半,他全身上下的线条挑不出一处缺陷,让那四道伤痕都显得没那么丑陋。

晚晚没有坐起身,将书案上的医书等物收起来,只留下笔和墨。

容厌望着空荡的桌面,静静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迈动长腿,走到书案前,让自己躺上去。

乌黑的发丝铺下,沿着书案边缘散落下去。

他喉结滚动了下,长睫颤了颤,压下那股难堪,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他此刻就好像是躺在了案板上,这样一个自愿又献祭一般的姿态,任人鱼肉。

这比让他站着,还要难堪。

他下颌微微抬起了些,面上神情很淡,看不出多少羞耻。

大部分时候,折磨他对别人来说,都是很没有意思的事情。看不到他的失态,甚至看不到他神情有什么变化,再大的恶意也显得无力又无趣。

可当他有了反应时,快意便是成倍的叠加。

晚晚看着他放在身体边的手,指关节惨白。

她低声道:“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轻轻道:“容厌你不委屈,你只是咎由自取。”

容厌喉头似乎哽动了下。

他没有睁眼,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晚晚捏着笔,不再说话,看着他,走神了一会儿。

他的长发垂落在她的左手上,晚晚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捻着这缕头发,柔软的凉意缠绕指间,她将这缕头发移开,而后视线落上他的身体。

她对人体经络的了解,不管别人是什么体型,高矮胖瘦,她都一眼就能找出那人的经络走向。

容厌的身体很漂亮,不论是单纯外表上,还是解剖意义上。

经络走向,这些都是医术的基本功,她何须借助笔再去记。

容厌感觉到他左眼上先落下了一点微凉的触感。

不是墨。

是她的指尖。

容厌长睫颤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晚晚看着他,视线对上。

一人低眸俯视,就像是神佛冰冷而漠然的由上而下一瞥,另一人躺在书案上望着,身上不着一物,像是最虔诚又最堕落的信徒。

书房中安静极了,他和她好像也平静极了。

其中的汹涌和暗流,大概只有容厌清楚。

晚晚看了他的眼睛一会儿,手指依次撑开他的眼皮,对着光线去看他的眼珠。

她的手指按在他眼周。

片刻后,她道:“你的眼睛,不是身体上的问题。”

她又看了他一会儿,他神色还是很淡,还是那副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若是真的不在意,他不至于落下这样的眼疾。

晚晚没再说什么,笔墨从他下颌落上第一笔,笔尖贴着他的肌肤,一直往下拉,划过他的喉结,沿着胸膛,一直到小腹胞中。

男子的身体和女子的身体有非常大的不同,她笔下的触感传到她手中,并不算非常柔软。

他雪白的一层肌肤之下,肌肉紧实,每一个线条,每一块形状,都是矫健而充满力量的漂亮。

却在她的笔下温驯着蛰伏。

晚晚心尖忽然颤了一下,她的笔尖却没有犹豫,一直画到底。

一笔落,仿佛将他切割成了两半。

这是任脉。

人正面走的经络最多,晚晚一笔一笔,专注而认真地在这体与肤上落下。

书房中的地龙不如寝殿那般旺盛,空气寒冷,游走在他身上的笔墨也冰冷。

容厌睁着眼睛,看着书房顶上的彩绘。

上面绘着的是神佛与飞天,藻井边缘将凡人受苦、为神佛者飞升、为恶鬼者堕落的故事,悉数以最精致的笔墨绘出。

他看着沉入幽冥的青面獠牙,只占了彩绘极为不显眼的一角。

他只静静地看着这只恶鬼。

画完了正面的经络,他从书案上坐起,赤着的足踩在砖石上,转过身,将乌发揽到身前。

晚晚在他身上画完了经络的走向和循行,又用另一种颜色,根据曾经他身中瘟疫时,把脉出的结果,一一画在他身上。

她的每一笔,也像每一刀,一下一下,将他一块一块。剖开

最后一笔落下,晚晚后退了一步,专注地欣赏。

她看过不少人的身体,有高门大户,也有贩夫走卒。不过是两只胳膊、两条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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