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道(2 / 3)
屋的游夫和女客那样染病吧。
回到寝屋,千枝步至佛龛前并膝整衣。
她长年来偷偷供奉的是少当家的梦魇,是少当家经年难愈的疮疤。
凝神静气,她双手合十念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青烟袅袅,小小的牌位,戒名外隐约得见二人姓名。
松雪早兰,松雪融仙。
“吹一吹,不疼不疼,痛痛都,飞走啦!”
“嘶——”
抹个药膏都“嘶哈嘶哈”,又不是小孩儿,踯躅还能如何心疼?
谁让她好吃,怪得了谁嘛真是。
“您也太不小心了。”
这话可就委屈人了,也不是不小心,回家路上已是很谨慎了。千提万防,这不没办法么。
《江户我闻·畜生道》中记载道:「犬者,畜生之畜生也。夺我初鲣鱼糕,余欲宰之而后快,争奈手无缚鸡之力,仅剩几分精神尽为余妻腹下方寸天地使,呜呼哀哉!」
“先生这是……”
阿久里来时和她们每个人都是同种表情。
“呼呼”往真冬的小臂伤口吹气,踯躅说道:“昨儿贪吃初鲣,吃完还不忘带走剩下的。结果呢,被犬大人们横夺不说,跑的时候木屐还断了。”
“摔的呀。”阿久里叹道,似颇能感同身受隐雪先生的伤痛心疼,同时也理解犬大人夺初鲣之切。
那可是初鲣啊。
“小伤,无事,可惜了初鲣。”
“您还想着吃呐!”撂下她的白嫩胳膊,踯躅嗔怒。
“还有鱼糕——嘶——!”
有种痛叫得到又失去。人生二十年,真冬头一回领会其痛之惨烈。
可以的话她宁愿不诓松雪融野去吃初鲣,那个冤大头不会莫名其妙塞来夜宵,她就不会惨遭一群野狗围堵,险些丢命。
不,诓还是要诓的,吃进肚里的谁也抢不走。但就应该在她慷慨时装客气,如此即可两全。
吃,吃到了。高风亮节,也有了。
唉……
“踯躅。”阿久里起身时唤道。
“怎么了妈妈?”
“你跟我来。”
与真冬对望,皆明白阿久里会教训哪些。
“先生。”
“嗯?”
于真冬脸上亲了一口响,踯躅笑着随阿久里去了别间。
还有人在呢,怎地说亲就亲。
渍进蜜糖的羞,几番吟味,真冬笑出俩酒窝。
小时候多少痛都吃过,肋骨说不定都断过又长好了。经久没受过伤,而今蹭破点起见了血就不得了。松雪真冬,委实地心软了,人弱了。
可那唇,会有人不软吗?
“好吃吗?”见角落里红装小秃在吃踯躅买的花林糖,真冬抻头问。
“好吃。”
小姑娘齐点了头又齐捧出怀中果子。
明石说:“踯躅姐姐喜欢着先生哩。”
“所以我们也喜欢先生。”若紫又道。
“好,那我就吃了。”
束发撩后,真冬用没有受伤的手残忍瓜分小童零食。
“妈妈何事?”
衣领大敞,刚起来,倾城屋的太夫还未梳妆。
烟箱摆到两人中间,掏出烟杆,阿久里支腿点火。
“有些事想必也不用我多说吧。”
“踯躅听不懂妈妈说的。”
“你跟我装孬!”打火石掷去,“咚”地落于踯躅脚边。
“她得画多少画才睡得起你,你但凡心疼就不该跟她睡!”
戳到痛处,踯躅斜觑阿久里,不怒反笑:“谁瞎子见钱眼睛开,应了叁井与我塞那药毒?”
拢了衣襟,踯躅又悠悠说道:“踯躅倒要谢妈妈成全。”
比谁都明白这女儿的烈性子,她从没想睡的女人,一旦有了,就由不得旁人劝。
吉原女子,谁又不曾爱过那么一个人。掏心挖肺有的散尽多年来的积蓄,有的甚至赔上身家性命。
阿久里看过太多。
“这是前夜你陪隐雪先生的。”
钱袋丢至跟前,踯躅面露惊愕。
“她给的?”
“是纪伊夫人。”
缓吐烟雾,阿久里对女儿说:“往后你同先生睡也无妨,休要怠慢了其他客人。”
死捏叁两金走出阿久里的屋子,踯躅好半天未能回神。
若是先生给的钱,她虽气,却不怄。
可这钱偏偏是纪伊国屋给的。那个立下誓言要娶倾城屋踯躅太夫为妻的女人。
踯躅为她剁过手指头。未开刃的刀还没扬起,女人哭着喊停,象征性地豁个口子漉点血,吉原又见证了一场女人们的爱恨把戏。
为何每个为她疯狂的女人都是面目可憎的深情呢?
也因此吧,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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