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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7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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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杏儿恰好偏过头,立即走了来。

她接过那小小的锦盒,神色有些犹豫:“奴婢斗胆,里面是什么?夫人看了会更伤心吗?”

皇帝看向她,眸色沉沉:“朕不知…里面是瓦钮印章,公主信物。”

生男为弄璋,生女为弄瓦。璋是美玉,瓦是纺车上的部件。

可帝王之女,何须忙于纺织呢?燕思宗终究还是宝爱这个刚出世的皇女的,正式册封的金宝金印要待到公主成年后方才赐下,他便拿出自己私库里的美玉,命工匠雕刻了这一枚闲章。

“瓦”仅取字面之意,侧视如瓦,俯视如竹,莹润灿然,印身饰以云纹,印面为四字,“江山慎主”。

思宗子女从“慎”字辈,宝珠的名字,叫做李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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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还说,夫人早些好起来,等冬祭的时候,才能携着夫人一道,去燕皇陵致祭。”

见宝珠只是攥着印章、默然含泪,杏儿又劝道:“好不好的,你自己要拿个主意才是。我知道你心里头两难,可这么拖着,白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

“你说的,我都明白。”宝珠又深吸了两回气,勉强将心绪平复下来:“不管怎么说,如今养好了身体最为要紧。”

她肯这么想,杏儿立刻转忧为喜,话头在舌尖一滚,又觉得还是不提旁的为好,说:“这印章夫人看放哪里合适,回头我另找个带暗锁的盒子装起来。”

宝珠泠然一笑:“江山都已经易主,这不过是方闲章罢了,和其他的章子收在一块儿就是。”

最后拿指腹抚了抚印面儿上的朱文,便将它装回锦盒中,交给了杏儿。

杏儿替她掖了掖被角,点了支安神香,这才退了出去。

回来因低声问麴尘:“皇爷回宫了?”

麴尘朝外扬一扬下巴:“前院儿安置下了,元子也让人抱了过去——可怜见儿的,傅母乳母们再细致,都比不上血浓于水的亲人,如今可算爹爹回来了…”

杏儿便说:“夫人又何尝真舍得下?这两个多月里,每每我值夜,总能听见她梦里还叫元子呢,本来一整晚也睡不了一两个时辰。”

麴尘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是难。”难的不在重识过去,而在应对将来。

太后可以不在意她的身世,容许她做妃嫔,朝臣们却未必愿意她成为中宫皇后,当年那些和太&039;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老大人们,更不会同意有李氏血脉的储君接手这江山。

哪怕皇帝自即位的第一日起,就在培养自己的股肱之臣、削弱这些元老们的势力,但许多事仍旧是时机未到。

祭酹前朝皇陵的决策并未在朝中遭到太多异议:江南大儒洪家的家主月前病故,一干遗臣们如今是群龙无首,兴不起多大波浪来,这正是朝廷羁縻怀柔的好时机。

至于后宫之中,皇后形同虚设,宁妃明哲保身,秦容华自顾不暇,孟昭仪又根基未稳,眉舒便是有一万句不忿的话,也知道说出来连个应和的人都没有。

况且就连太后,如今也不大相信她的为人了。

幸亏提审秦姑姑的熟宣不偏不倚,没能叫秦容华那小妇得逞、把教唆谢嬷嬷的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也真叫人唏嘘,秦容华据说当年做宫女儿的时候,还和宝珠睡一间屋子呢!

暗笑一回,眉舒忽又叹了口气:值得吗?为着从来不存在的荣宠反目成仇,真值得吗?

若不是当年太后与先帝失和,太子妃的位置,本来是自己的,正位中宫的,也该是自己。

凭什么她要活得像个摆设呢?

皇后之位,不能轻易动摇就罢了,然而皇帝既然为了宝珠苦心孤诣,她又缘何不能伺机而动?

秦姑姑一事的始末,皇帝不准备告诉宝珠,且不许任何人将风言风语传到她耳朵里。

每日都要向皇帝回话的人,除了专为宝珠调理身子的杜御医外,还有便是麴尘。

宝珠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皇帝难免更加关心起她对自己的态度,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她一面,两人说说话。

就像从前一样。

他知道宝珠的脾性,外柔内刚,自己如果非要逼迫她,她也做不到恶言相向,那么她内里的刚硬,磨损的便是她的五脏六腑。

他愿意等下去,但他确实希望等待不会太久,他仍旧迫切地盼着她成为皇后,成为与他并肩的人,他们的孩子会继承大统,这是最温和的结两姓之好的良策。

但麴尘的回答一成不变:“您再等等吧…”

她不过是个旁观者,怎能体会他的相思之苦?

皇帝抬眼,目光却并不投向她:“如今夜里睡得安稳吗?”

“比前一阵好得多了。”麴尘道:“只要吹风的动静不大,总能睡上两三个时辰。”

“今儿夜里不忙关二门,朕去瞧瞧她。别叫她知道。”

他实在,太想念她了。

十月十八的夜里,离冬至还有整整一个月。天很干净,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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