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之心(2 / 3)
然一根粉笔头飞了过来,正砸在脑袋上,曹玉凤猛地抬起头。
冯本堂瞪着她,“曹玉凤,你干嘛呢?叫你好几声,上课要注意听讲,别走神!”
曹玉凤急忙坐端正,趁着冯本堂在黑板写字,抬手拂掉了脑袋上的粉笔灰。
同桌捂着嘴笑,曹玉凤瞥她一眼,“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碰了你好几下,你没有反应,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没什么。”
同桌又笑,朝秦少川的方向努嘴,“看了你好几回了,又约好一起玩了?”
曹玉凤看过去正好跟秦少川的目光撞在一起,有些不自在地错开了,“没约,好好听课。”
过了会儿,同桌推过来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你喜欢秦少川还是彭俊贤?”
曹玉凤直接在两个人的名字画了个叉,才九岁的孩子,不好好读书,喜欢什么喜欢。
同桌撇嘴,写了俩字——嘴硬。
曹玉凤被气笑了,抓起纸条团一团,扔到了教室外面。
同桌瞪她,曹玉凤指指书,意思是听课。同桌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这才听起课来。
曹玉凤失笑,小孩子。
同桌叫孙沛然,比王二喜可爱的多,上面俩哥哥,在家里很受宠,没有坏心眼,就是八卦之心太浓烈,小道消息又灵通,她跟曹玉凤说的最多的就是谁跟谁好了。
才二年级的小破孩,知道好是什么意思么。
曹玉凤只当笑话听,从来没放在心上过。
一下课,孙沛然就跑了出去,曹玉凤挨着窗户,将她移动的轨迹看得清清楚楚,这家伙竟然去拣她扔在外面的纸团。
曹玉凤趴在窗户边上叫她,“撕掉,扔了。”
孙沛然不肯,把纸团展平整,折好,塞口袋里了。
曹玉凤纳闷,“你留着它干嘛?”
“等以后让你再选一次。”
曹玉凤扶额,你怎么认死理啊。
秦少川敲她桌子,曹玉凤猛然转过来,正对他的脸,她就想起纸条上写的字,脸突然间红了,随即恶声恶气地说:“干嘛?”
秦少川满头雾水,他没怎么她吧,“去打球。”
“白凤吟呢?”
“她说肚子疼,不去了。”
天气冷了,在教室外面不活动干吹风的话特别难受,白凤吟不喜欢打篮球每次只站着看,脸被吹的通红,今天估计不想去外面冻着了。
曹玉凤站起来,跟他一块往外走,“她没事吧?要不要看大夫?”
“她说没事,休息下就好了。对了,你上课干嘛呢,不好好听课,还跟孙沛然说话。”
“你不好好上课老盯着我干嘛?”
秦少川很是理直气壮,“我是班长啊,有责任维持班级秩序。”
曹玉凤瞥他,还挺有理,“我家养了条狗,我在想给它洗澡的事。”
秦少川张大嘴巴,“狗还要洗澡?”人一个冬天都洗不了几次。
“太脏了,还长了虱子,不洗不行。”曹玉凤也是后来看电视的时候才知道,城里人养狗跟养人似得,给它洗澡穿衣服,还去医院。这个时代,人都没有这么金贵。
秦少川忽然间想起憨虎在教室里说的话,好奇地问:“你从哪里抱来的狗?”
曹玉凤没有回答,几步跑到彭俊贤身边,抢他的篮球。
秦少川没有揪着问题不放,也跑了过去。
此时,憨虎坐在教室外头晒太阳——凳子是从教室里搬出来的,他眯着眼睛,看曹玉凤他们打篮球。
那天曹玉凤对他吼完后,他的脑袋里就一直盘旋着她的话。从小父亲就告诉他,曹家是地主,我们是贫下中农,要跟他们划清界限。
学校里也讲,地主阶级是压在劳苦大众身上的大山,一定要推翻。
他也一直这样以为的,从来没有想过地主中是否有好人。是曹玉凤给他的思想打开了一个新的视角。
晚上回去后,他就问了父亲,惹来张财新的一顿胖揍。
地主都是坏人,地主的话怎么能听!
憨虎一想也对,谁不是向着自己说话。
本来这事过去了,可他去奶妈家玩的时候,突然间问了奶奶一句,“当年咱们家穷的时候,曹成接济过咱们吗?”
就这一句,奶奶就掉起了眼泪,她说:“当年要不是曹家,哪里还有你啊。虎子啊,这个世道对好人不公啊。”
简直一道晴天霹雳砸在憨虎的脑袋上,原来曹玉凤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家不是忘恩负义么。憨虎一时接受不了,也是父亲从小说要知恩图报,可他自己却要跟救命恩人划清界限。
憨虎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就这样轰然倒塌,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父亲。他年纪小,不知道怎么重新建立起新的是非观念,能想到的就是把狗给曹玉凤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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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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