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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1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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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都不需要更多一个字。

都不需要更多一秒去辨认。

一阵气血上涌般的猛烈撞击,从冰冷的脚底、从发烫的指尖迅速汇聚,冲上胸口。大脑毫无预兆的进入短暂缺氧状态,狠狠麻痹了几秒钟,还没回过神,薛眠只感手腕一紧,身体已不由自主的被拉着往某个方向奔去。

跑得很快,很快。

快得像阵风。

一路上再没人说话。

在深冬的夜里跑得大口喘气却还不肯停息,他们绕过巨大的会场,绕过熙熙攘攘的观众区,一路来到了大礼堂外。

那里关着灯,没有任何光亮。

但门是开着的。

摸黑前行,这里薛眠只来过一次,就是开学时校长给新生演讲的那次。他依稀记得礼堂很大很大,吊顶很高,梯形的座椅从中间往两边延伸,舞台在对面一侧的最中间……

但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终于,薛眠有些忍不住了,然而他刚想出声,一直奔跑着的方向突然来了个急转弯,脚下出现了一排楼梯。

他被紧紧拉着手,“咚咚、咚咚、咚咚……”沿着木楼梯往上跑去。

……居然还有楼梯?礼堂不是只有一层吗?

但他这会儿又顾不上这些了。透过窗,顺着一点微弱的、从不远处的晚会舞台照过来的彩色灯光,薛眠听到耳边“砰”的一声响,一扇门被人给打开了。

原本从窗外透进来的薄弱光线顿时变成了亮堂堂的一片,白色的追光灯、各种色彩交错的背景灯、观众区的人潮里澎湃舞动着的荧光灯……

全都变得近在眼前。

因为他此刻正站在礼堂二楼的大平台上。

冷冷的空气和新鲜的空气一起扑面而来,身上本来已经跑得都热起来了,可突然与这冰天雪地的户外一相遇,薛眠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但他来不及管这些了,他瞪大了眼睛,仰着脸看着面前的人。

脸孔因为背光站立、所以被藏在一片巨大阴影中的人。

瞬间,积攒了多日的混乱情绪像山洪泄堤一样的奔涌而来。

“你去哪儿了!”

薛眠拧着眉、梗着脖子,眼尾被烧得通红,哑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你去哪儿了!

这么多天联系不上,你到底去哪儿了!

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突然消失很吓人吗?

你不知道除了傻愣愣的枯打一个被捏在手里的电话号几十遍外,我根本没有第二种办法能找到你吗?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吗!!

在他迟迟等不到回答,眼看就要吼出下一句狂啸的愤怒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伸了过来,两臂一展,一收,将他牢牢圈进了一个宽大而坚实的怀抱中,一寸一寸,严丝合缝,下一秒瞬间收拢,让他根本挣脱不得。

“……对不起。”

费南渡低下头,用从未有过的耐心,在他耳边轻声重复的道歉着:“对不起,是我没接你的电话,让你担心了这么多天。对不起……”

他是真的在道歉和劝哄。

因为他猜到了那三十一通未接的电话和十七条未回的短信背后,是眼前这个男孩积攒的多大的恐惧。里面肯定还会有委屈,有焦急,有愤怒,有不解,或许还有……

还有思念。

是,肯定还有思念。

所以他任由他对自己发火,对自己大声的责备,愤怒的质问,哪怕这种样子的他自己此前从未见过。

怀里的这个人,他一向都是温顺的、乖巧的,偶尔冷冰冰,佯作生人勿近,但其实本真是那么可爱,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只暴怒的小狮子?

费南渡知道,今天是不一样的,再温顺的小羊急了也会咬人的。所以他得给他这个机会,给他发泄的窗口,小狮子要是不把利爪挥痛快了,怎么能变回从前的绵羊呢?

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薛眠吼完那振聋发聩的一声,突然被后面一连串的“对不起”给堵住了,仿佛一只冒着冷气的冰激凌球不小心滚到了大太阳底下,火热的温度瞬间就把球给烤熟了,心尖上好似化开了一滩奶油水。

然而在因为有些后悔而低下头错开眼的一瞬,薛眠看到搭在自己腰侧的一只手有些不对劲。

那本该修长的手掌上此刻正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以致手背鼓起好大一个包,就像塞了一个乒乓球在里面,要不是现在是晚上光线不好,他早该一眼就看到这只突兀的手了。

“……你、你手怎么了?”

薛眠想也没想的伸手就要去够它:“给我看看,怎么弄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打架了?”

他们已经一个礼拜没见了。

从上次在南方小渔村陪着秦笛他们演出回来,费南渡被一通神秘的电话叫走,自那天后,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好像薛眠的生活里从没出现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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