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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畸形(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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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金柯是第一个醒来的。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天亮刚停,屋檐底下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冰凌子,客栈后院的空地上积着一层亮白。他一脚踩进去就没过了鞋面,不由庆幸义父有先见之明,这种天气是不能赶路了,他们少不得要在这小镇上逗留两日,等雪化了再走。

他望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踩着雪进了灶房,烧水洗米,准备煮一锅白粥做早饭。

赵小竹打着哈欠走了进来,放下茶壶和脸盆,裹紧了衣裳,跟金柯抱怨:“昨晚上睡觉冷死个人,害得我憋了一泡尿,差点撒床上。”

“义父也醒了吗?”“醒啦,比我醒的早呢。”

金柯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昨晚你听到什么动静没?”

“啊?”赵小竹揉了揉眼角,迷糊道:“我没听到啊,怎么啦?”

金柯摆摆手:“是风刮的,我怕吵到义父休息,没听到就算了。”

“哦。”赵小竹往门口挪了两步,探头张望了一会儿,退到金柯身边嘀咕:“大兄,义父昨晚告诉我,余姑娘恐怕不会和咱们一起走了,你说二哥该有多伤心啊。我猜他肯定恨死咱们了,要不是义父拿余姑娘逼了那姓朱的换剑,他哪至于落得和我们亡命天涯的地步,哎。”

闻言,金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又在嚼舌根,快端了热水去伺候义父洗漱。”

赵小竹“哎呦”一声,却不敢顶嘴,麻溜地兑了半盆热水,金柯不放心地警告他:“你小子别在义父面前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

“还有,不要去吵你二哥和余姑娘休息,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嗯、嗯。”赵小竹没听出他话里不对劲,端着水盆走了。

东侧客房内,雪映窗白,简陋的木床头挂着半边褪色的帐子,床下叠放着两双靴子。

余舒缩在薛睿怀中,身后的被角被他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暖得她不愿睁眼。薛睿一条手臂垫在她脑后,五指成梳,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凌乱的头发,一夜没睡,他不是不觉困倦,只是太想珍惜这短暂的光阴,有她相伴,怎舍入眠。

“天亮了吗?”余舒轻声问。

“还早,再睡会儿。”

余舒睁开眼,稍稍仰头,就能看见他冒着青茬的下巴,用额头蹭了蹭,又刺又痒,不禁让她回想起昨夜情事酸楚动人之处,脸颊微微发烫,靠回他胸口,懒洋洋地眯起眼睛说:“不睡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这会儿别说是她想聊天,就是她要月亮要星星,他也会想尽办法为她摘来。

“你说宁王的案子已经审得水落石出,刘灏还有翻身的机会吗?”余舒初经人事,她倒是很想矫情一回,跟他撒撒娇卖卖乖,但是分离在即,实在没有时间谈情说爱。趁着薛睿还在,得让他给她捋一捋京中局势,最好给她支上几招,以备后用。

“宁王能不能翻身,要看我祖父是不是豁得出去了。”薛睿没有和她拐弯抹角,一针见血地说道:“大提点既然揭破了我的身世,说明他早有准备对付我祖父薛凌南,他一旦动手,势必要将薛家连根拔起。而祖父恐怕早就知道我养父为其所害,怀恨在心,他若是豁得出去,势必会先发制人,趁着皇上重病不起,扶持新帝上位。”

新帝上位,自然是没有宁王什么事了。

薛睿沉吟片刻,仔细交待:“你回去后,千万要小心,端看朝中谁能独揽大权,谁就是那个居心叵测谋朝篡位之人,也就是景尘遇险和太史书苑凶案的幕后主使,或许是我祖父,也或许另有其人。不论是谁,你都要离他们远远的,好好保住你这条小命,等着我回去。”

顿了顿,他才又说道:“而今只有大提点护得住你,也只有他不会害你,你可与他虚与委蛇,千万不要和他起冲突,记住了吗?”

闻言,余舒胸闷地不行,怏怏地说:“大提点害死你养父,我恨不能替你报仇才好,竟要我回去讨好他,我怕我忍不住背后捅他刀子。”

昨夜过后,她和薛睿有了夫妻之实,更当夫妻一心,同仇敌忾才是。她原本对大提点并无怨恨,但在他亲口托出薛父自残而死的真相后,越是敬重薛父的侠肝义胆,她就越是憎恶大提点的冷酷无情。

薛睿摸了摸她毛绒绒的脑袋:“再大的仇怨,都不及你的性命要紧,听我的话,别让我担心。”

不愿让他操心,余舒憋着一口气答应了。

余舒问完了该问的,便轮到薛睿:“你回去之后,大提点再逼你和景尘成婚生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他一出口,怀中娇躯顿时僵直了,他轻叹一声,搂紧了她,下巴抵在她头顶上,低语:“若是他再逼你,你答应他就好。”

“我——”余舒一急,就要仰头说话,却被他牢牢摁在怀里,不让她抬头。

“别慌,先听我说完。”薛睿声音平静地说道:“我让你答应他,只是权宜之计,大提点为人不择手段,我怕他拿你身边亲人威胁,逼你就范。你不若假意逢迎,让他们先去准备婚事,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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